
南坡翁
这几日,我经常看窗外的那棵老梧桐树,叶子快落完了。今天早上下楼,正巧一片巴掌大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到我肩上。我捏着叶柄举到眼前,它蜷缩得像烤煳的挂炉鸭的薄皮,边角翘着,叶脉却还一根根支棱着,像老人手背上的青筋。
一般看落叶总要伤秋的。可我总觉得,叶子们倒是快活的——换岗了!脚踩上去那“咔擦”的响动,脆生生的。儿时我们专挑这样的叶子踩,就为听响声,像把秋天踩在脚底下。
前头那排银杏最好看。叶子落得厚厚一层,黄灿灿的,铺了满路,太阳一照,晃得人眼晕。我弯腰捡起一片,光滑得像绸缎店里的零头布,边缘却齐整得像裁缝比着尺子剪的。
说来也怪,同样是枯叶,手感却各不相同。梧桐叶摸着像宣纸,松脆得不敢用力;枫叶蜷成小碗状,能盛住些光;最妙是广玉兰的叶子,背面覆着层绒绒的毛,像小猫的耳朵。
我特意走到树根下,捧起一把枯叶。它们从我指缝里簌簌地溜下去,有的还调皮地勾住我的袖口。这场景像极了儿时玩沙漏——这回,漏下的是实实在在的光阴。
万物各有时。飘零是它的时,深埋是它的时,来年化作春泥更是它的时。而我的时呢,就是在此刻,在沙沙作响的秋光里,读懂这片叶子带来的全部欢喜。
真正的欢喜,可能也不是藏在落叶里的,是藏在看落叶的眼睛里的——当我们懂得在飘零中看见舞蹈,在终结里发现开始,在腐朽中窥见新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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